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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纷纷说甚菩提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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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爆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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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日清晨,与往常一样,弥越裳作男子打扮,托着食盒去探望盈缺。前些日子盈缺情绪很不稳定,亏得有越裳和他说话解闷,这几日却翻转过来,反是盈缺劝她放宽心。越裳虽然担心子杞,却相信天佑善人,他即便遇到凶险,也定能化险为夷。

    越裳打开食盒,先翻出碗棕黑的汤药放到盈缺榻边,盈缺摇头道:“我伤早好了,再不喝这东西,这些日子嘴里只剩下苦味儿。”

    越裳笑道:“既然这些日子也忍下来了,也不争的这几天。膳房里用心煎出来,不喝可不浪费了别人的心意?”

    盈缺哼了一声,“他们哪是为我的心意?要单只为了我,早在这里头掺上毒药了。”端起汤药,凑到嘴边,苦着脸道:“陆兄弟跑掉,便没个人喂药,可惜弥姑娘又不肯屈就。”

    越裳只是笑笑,并不应声。盈缺又道:“哎,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,却让陆子杞一个傻小子捷足先登。”越裳知道他的性子,也不着恼,淡淡问道:“你的红颜知己还嫌少么?”

    盈缺受不了她那似笑非笑的语气,闭着眼把一大碗汤药喝尽。

    “盈师傅伤势也好了大半,小妹了无牵挂,这就向你辞行,明早下山去了。”

    盈缺笑道:“你是担心陆兄弟,要自己亲自去找吧?”越裳说道:“我虽然不信他有多大凶险,只是这人看似机灵,处事经验却太浅。”她着实担心子杞又惹了什么事端,只是女儿家脸嫩,不好宣之于口。

    盈缺道:“正是这话,我和陆兄弟一见如故,还想多聚些时日。我伤也养好了,这破寺庙实在呆得腻烦,明日就和你一起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越裳不禁迟疑: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一个女孩儿,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?我三教九流识得不少人,要找个人可容易得多。”

    这时,有个小沙弥前来禀报,说首座大师请盈缺到三佛殿议事,盈缺眉头一皱,说我不过在大千阁寺挂单,又不是你们寺里填了册的和尚,干什么要我去议事?小沙弥支支吾吾,不知所对。越裳说道:“你何苦难为一个小孩子?说不准是你护寺有功,要感谢你来着?”

    盈缺心下不以为然,他帮着外人破了三千妙境阵,之后为了大千阁寺顶撞燕长歌,也未必合了众和尚的心意,怎样也谈不上‘有功’。不过仍对小沙弥道:“你去跟首座说,我和弥姑娘一会儿便到。”

    当日晴空万里,夏热渐浓,三佛殿里却还是一般的昏沉冷寂。不知道在殿里坐了无数年的佛像,每天只能以供案上的几捧香烛取暖,会不会觉得委屈?

    佛殿里聚了好些和尚,几乎各院各房的头脑都露了面,有些老的实在走不动的,也被人颤巍巍的搀着出席,加起来有近百和尚。

    盈缺进殿时,有不相识的见他器宇轩昂,忙合十示意,反而是认得他的都露出鄙夷神色,对他理也不理。盈缺却怡然自得,到角落里坐下。全场都是和尚,弥越裳头顶方巾太过显眼,因此也没来三佛殿,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,她原本也无意刺探别派隐私。

    二十四个灰袍和尚分成两列坐在大殿正中。原本三佛殿供奉三世大佛,庄严肃穆,可是因为正中间的释迦牟尼佛被燕长歌搬走,平白空出好大一块,显得甚是滑稽。那二十四个和尚大多老朽不堪,坐在蒲团上直打瞌睡,相形之下,玄空越发显得威武干练,丰神俊朗。盈缺心想,全凭了这么些人掌管教务,也难怪大千阁寺软弱可欺。

    玄空坐在西首第一位,见殿中诸位僧人纷纷坐定,朗声说道:“打扰诸位师兄清修,贫僧罪过不小。然而故方丈师兄曾有遗嘱,命我等早定方丈人选。此事关乎我寺根基,亦是牵扯天下佛门的大事,不可久拖,因此今日才召集诸位师兄在此商议。”

    众僧人还没从方丈圆寂的阴霾中缓过来,听到玄空提及,纷纷双手合十,低宣‘阿弥驼佛’。至于择定方丈人选,首座既然开了头,自然还有话说,众僧并不开言。

    玄空接着说道:“我寺立寺近千载,又忝为佛门四大道场之首,方丈一职,责任非小。方丈师兄圆寂之前,也未有示下衣钵人选,我等只得公推大贤了。依贫僧之见,哪位师兄只需心中有合适人选,不妨在这殿中提出来,大家共同商议可否。”

    这群和尚平时打坐念经习惯了,涵养功夫也练到了家,绕是玄空把话头抛了出去,掉到和尚堆里,却连个响儿都听不着。众和尚低眉垂目,没人愿意开头。

    坐在玄空右侧的一位矮胖和尚见无人响应,有心为师兄解围,笑道:“和尚心里倒有个人选,正好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。玄烨师兄是先师的二弟子,论辈分,这殿里玄字辈以下无人能比。师兄又是参合堂通执,佛法精深,本寺不知有多少人曾受过他的教诲,我看二师兄出任方丈最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众和尚心中都不以为然,暗骂这胖和尚滑头,有的更险些笑出声来。原来这玄烨法师资历高是不错,可是已年届百岁,又不曾修习过法术神通,眼看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,若真让他当了方丈,估计红白喜事就要一块儿办了。

    果然,东首第一位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颤颤巍巍说道:“玄通师弟说笑了,老僧不日就要追随师兄而去,焉能继任大位?”

    二十四僧里又有一个老僧说道:“依老衲看,玄寂师侄不错。他掌管藏经阁二十六年,遍览群经,佛法自不必说,一身‘九脉沧流功’和‘金狮驼掌’也堪称炉火纯青,若是他来当掌门,不会堕了咱们大千阁寺的名头。”这僧人眉长及肩,如两段白练,肌肤却光滑似婴孩,却是上一辈“慧”字辈的高僧。

    玄寂坐在下首,冷眉冷目,有人推举他,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,低着眉冷森森说道:“贫僧只懂与经书打交道,于寺中事物一窍不通,好听点说叫做武痴,说白了不过是个废物。况且私心里,贫僧也不愿因为一个方丈之位而耽误修行。”

    白眉老僧叹道:“师侄风光霁月,令人钦佩,是老衲唐突了。”

    之后又有几人推举,而被选之人和玄烨、玄寂情况相仿,不是老的牙齿掉光,过不了几天就要见佛祖的老头子,就是一辈子没出过寺门,半点世俗不通的糊涂蛋。另有几个年纪轻、懂事理的,偏又资历太浅,不能服众。

    玄空见时机成熟,扬声说道:“诸位师兄,我寺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寺,声名犹在京师大相国寺和洛阳白马寺之上。诸位是否觉得这说法妥当?”

    众僧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,皆静默不语,然而脸上却不禁露出骄傲神色。哪料玄空顿了一顿,又道:“贫僧以为——极不妥当!每次听其他寺院僧友说出这话,贫僧只觉脸颊如沸,无地自容!说什么天下第一寺,依我看,我寺千年传承也未必能延绵不绝!”

    众僧立时聒噪起来,玄寂说道:“师兄言过其实,有些危言耸听了。”

    玄空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是我危言耸听吗?当年我寺庙业遍布群岛,各处古刹何其雄壮,如今安在?当今天子少理佛事,偏信五岳与道教,如今我寺堂前香火几何?远的不说,便四十余年前时,我寺为天下佛宗,甚至能与如日中天的天师道分庭抗礼,可如今呢?燕长歌一人一剑,便令得合寺上下束手,俯首帖耳,这是佛经上的道理吗?这没有释迦牟尼佛像的三世佛殿,诸位师兄难道不觉触目惊心?”

    有人辩解道:“燕长歌百年难遇,当世无人敢掳其锋芒。平白招惹了这个煞星,却也不是我寺的罪过。”

    玄空又道:“那且不说燕长歌,日前之事又如何说?玄朗师兄是朝廷册封,名正言顺的国师,掌领护国金牌,正是大有作为之刻!如今却有人敢找上门来公然行抢,这难道不是欺负我等软弱无能?我怎不见有人敢去泰山守正宫或是峨眉纯阳宫去抢?我只怕大厦覆亡,便在顷刻!”

    之前那位“慧”字辈的白眉老僧,出来打起了圆场,“玄空师侄虽然说的有些道理,可是咱们现在是议定方丈人选,这两者似乎无甚关系吧?”

    玄空心道:“问得好。”站起来双手合十向那老僧施了一礼,又昂首答道:“大有关联!想要一扫本寺积弱,难道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吗?慧觉师叔,恕我直言,若以刚才所推诸僧中任一人为方丈,则大千阁寺积弱难返,终有一日要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境地。因此之故,新任方丈当果敢杀伐,非年轻有为,大有担当之辈不可为也!”

    慧觉老僧合十道:“阿弥驼佛!杀伐之事与我佛宏志不符。”

    玄空冷笑道:“此言差矣!我佛宏愿是渡尽世人,可不是任人欺辱。要行大乘于当世,必要有非常之手段!佛祖普度,不也有金刚降魔之怒?方今朝堂动荡,草野群魔乱舞,我辈以慈悲心肠自况,难道便眼睁睁看着万民流离,却还要置身事外?——嘿,这话也说得远了,现在是自顾不暇,还谈什么普度众生?”

    他身旁的胖和尚极为识趣,当即来了个顺水推舟,问道:“那依师兄之见,当以何人为方丈?”

    玄空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贫僧推举盈缺为方丈。”

    全殿哗然,过了半晌,又安静下来。众人虽吃惊,却也觉得是在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可是最惊愕的还是盈缺自己,他可不信这个老子是因为心里亏欠他才来送他一顶大帽子,说不准里面还有个阴谋,想要用寺院方丈的繁重教务把他拖死。盈缺向来放*荡不羁,又怎么会傻到去当什么方丈,只要想想每天对着一群大和尚、小和尚、老和尚,他存在胃里的那点儿汤水就要往上涌。

    先不论盈缺想不想当,三佛殿里的和尚不管识不识得盈缺,却是没有一个人答应的。不认得盈缺的,断没有理由支持一个连法号都没听过的人当头领;听过盈缺的,大抵知道些他的风流韵事,让这种人做方丈,可要让别寺的同仁笑掉大牙。

    佛殿里七嘴八舌,一时间沸反盈天,都是反对的声音。偌大佛寺几乎成了菜市场,喧哗声几乎要把房盖掀开。好在众僧并不知道玄空和盈缺的父子关系,不然定会怀疑他是另有居心了。这却正中玄空下怀,他知道依盈缺性格,若不行激将法,断难成事。

    盈缺果然听得十分不耐,一股傲气冲上心头,猛然站起身来,高声喝道:“小僧盈缺,不知为何做不得大千阁寺的方丈?”一时间,全寺入寂,只他一人声音在殿内隆隆回响。

    一名虎背熊腰的壮年和尚声音如雷,叫道:“这还用问么?你又不是本寺的和尚,如何能做得了掌门?这师承来历,不可不问。”

    盈缺笑道:“我九岁时便在大千阁寺剃度出家,之后虽然游方天下,不在普陀山修行,但贵寺亦有引渡之缘。佛脉传承贵乎于缘,又何必拘泥于人我。古来名刹神僧,又何曾因出身而互厌之?祖师慧文大师游学天下,自天竺僧人龙树所著经书中另发新意,乃有法华一宗,又何曾有什么师承?净土宗五祖少康精通法华、楞严、严华各部经义,入灵山寺出家,可洛阳白马寺,长安光明寺不一样把他拱为上师,地位岂不更胜方丈?”

    那壮年和尚一时语塞,脸上却仍有些悻悻然,依旧是不服气。二十四僧中一位老僧冷哼了一声,说道:“小和尚好大口气,竟敢拿慧文祖师和少康大师自比,当真不自量力!”

    盈缺不温不火,说道:“圣人也有年少的时候,小僧借先贤以自勉,不敢妄自菲薄。”

    “哼,任你说的天花乱坠,又有什么用?你平日流连烟花之地,贪恋红尘女子,枉顾佛门戒律。如此昭然恶行,人尽皆知,连佛门弟子都不配做,更遑论本寺方丈?”

    盈缺大笑道:“佛经里纵然有无边妙论,也及不上我一念之悟!我法华宗讲‘十如是’,我若不混迹红尘,则焉知如是相具如是性,如是作结如是缘,如是果受如是报?法华经又说三蒂圆融,则我诸般行径是空耶?是假耶?抑或非空非假,亦空亦假?”

    一番诡辩又让那老僧一时哑口,玄寂忽地冷森森说道:“听说你曾大破三千妙境阵,又与燕长歌力战十余合,一身修为,委实难得,就来接贫僧几招如何?”玄空嘴角牵动,在一旁几欲插言,却终是忍住了,只管冷眼看着。

    玄寂离座而起,大袖翩然而动,冷若御风。他修的九脉沧流功,号称普陀山第一降魔之术,玄寂近五十年的修为已到了“九脉轮转,沧海流断”的境界。佛门的术法不似道家借重于剑器,而是从体术入手修炼,走的颇多天竺瑜伽术和苦行僧残身练体这两条路,而当体术修炼到一定境界,则搬山移岭,反掌神通,也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盈缺伤势好了八成,可一张脸仍莹白似纸。他这时一心要给众僧好看,反而收起了平日的狂妄性子,执晚辈礼,双手如孤云出袖,引着玄寂向殿外而去。两人如一对穿花蝴蝶,越过众僧头顶,飘到殿后的广场上斗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玄寂才出手时便一副宗师风范,虽然不似剑仙的灵动飘逸,却胜在沉稳扎实。他九脉运转如轮,双手中好似转着九只大风轮,风轮所过之处,飞沙走石,挡着披靡。

    盈缺如同一张纸片,在九只风轮的夹缝里辗转,配上那大病之后的苍白脸色,竟有几分羸弱的味道,若是让他的一众红颜知己见了,恐怕要把心也疼碎。

    广场上有一株老榆树,冠盖参天,枝叶繁茂。盈缺纵身飞入树丛中,身影在墨绿色的枝叶丛中若隐若现。玄寂冷笑道:“以为凭着一棵树就能让我缚手缚脚?”双手合掌一撮,九脉风轮聚成一线,灵蛇一般窜入树冠中,千万片树叶飒飒而动,盈缺立时无所遁形。

    盈缺笑道:“小僧不过是借几片树叶来用,师兄何必动气?”他手中握着几片新采来的榆树叶子,葱绿儿颜色,甚是喜人。可是这几片轻飘飘的叶子毫无威力可言,怎么拿来和九脉沧流争锋?

    “师兄能鼓起这一阵好风,不知吹不吹的走这几片叶子?”说话声里,九片叶子脱手飞出,滴溜溜的往玄寂身上飞来。说起来,这叶子去势也不甚快,便沾上了也不打紧,可玄寂无论如何可不能让这几片叶子沾上了身,不然面子可都要丢尽。

    他双手一展,风轮再聚,九只风轮旋转不休,挤作一团,化作了一团张牙舞爪的羊角风。可再狂猛的风暴也无法淹没小小的九片叶子,那几点翠绿在风的间隙里舞蹈,随风逆风,总能因势利导,往玄寂身边更靠近一些。

    “啪”.“啪”……

    接连九下脆响,飞近玄寂一尺之内的叶子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,纷纷撞成碎片。玄寂忽然收功而立,羊角风散于无形,众人都茫然不解。却听他叹道:“花草木石,无物不可为手中之剑,无脉剑灵名不虚传!此法大有佛家万物有情、山石草木皆有佛性的旨意。小师父能点到即止,贫僧却好勇斗狠,实在惭愧。”

    原来他让九片叶子近了身,虽然没有伤到分毫,却自承失败。他知道盈缺有伤在身,这几片叶子全靠他的剑意支撑,自己却要靠蛮力才能化解,已然是落了下乘。

    盈缺重伤初愈,施展出无脉剑灵中的“飞叶剑”,内息几乎走岔,脸上红潮一现而逝。他是个倔强性格,适才在佛殿里听得人人都反对他,脾气上来了,却非要做上这个方丈不可。他虽然侥幸闯过几关,却知道众和尚还不能服气,不如一鼓作气,让和尚们哑口无言。当下只向玄寂微微颔首,昂起胸膛,左手竖掌立在胸前,缓步走入三佛殿内。

    “小僧愿为诸位师兄说法,说一乘法与三乘法。”盈缺走到佛殿最上首,全身似有宝光萦绕,端的有神僧风范。

    大千阁寺佛法上以法华宗为宗师,此宗又名为天台宗,是中国佛教出现最早的一脉教宗。所谓一乘法和三乘法是佛家度人的法门,一乘法是唯一能令人成佛的教法;而三乘法是因各人资质不同而以不同的方法度人成佛的教法,分为声闻乘、独觉乘和无上乘。法华宗是一乘教,然而释迦摩尼说三乘法,因此法华宗便主张“一乘真实,三乘方便”,就是说三乘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方便说法,本质上三法都可归于一法。

    众僧听说盈缺要讲一乘三乘,无不露出轻视神色。这也难怪,大千阁寺的和尚饱读佛经,法理精深,又怎么会看得起一个多年游方在外的野和尚。

    起初,盈缺讲得平平无奇,不过是佛经上的照本宣科,众僧听得连连摇头。然而不过多时,众人脸上相继露出惊异之色,原来盈缺说的法渐渐脱出佛经中的范畴,许多言语闻所未闻,却偏偏大有佛性,平时于佛经中不能深解的语句,经了他的口,竟能阐释出些极佳妙的经义来。殊不知盈缺常年在红尘里厮混,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,于人心中诸般业障也都深知,别的佛理不一定多高明,唯有这渡人向佛的教法极有见地,这些见地可让皓首穷经一辈子的和尚们大开眼界。听到后来,众僧满脸喜乐,早已忘了心中的芥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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